-管虎:北京人,1969年出生。1991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现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导演室。1992年,自筹资金拍摄了《头发乱了》。其作品还有《我的1948》、《上车,走吧》等。电视剧《黑洞》是他的电视处女作。目前,他正在浙江诸暨拍摄他的又一部电影《西施眼》。
-张成功:中国作协会员、二级警督。
代表作:长篇小说《黑冰》、《黑雾》、《黑洞》
长篇报告文学:《天府之国魔与道》、《苦海中的泅渡》,电影《天国逆子》,电视剧剧本《刑警本色》、“黑”字三部曲、《原谅我爱》
电视剧《黑洞》,这部以反黑题材为主线的电视剧最近在北京播出时曾创下了16%的高收视率,而一手制造出这场荧屏黑色旋风的就是安徽省公安厅的二级警督兼编剧张成功和“第六代”导演管虎。
在《黑洞》火之前警督张成功已经创作了由王志文主演的电视剧《刑警本色》和《黑冰》,这些影视作品无一例外的以扫黑反黑为主题;而对导演管虎来说,《黑洞》这部电视剧处女作的成功只是偶然,还是成竹在胸?
记者分兵两路,在合肥几年不遇的一场大雪后采访了正在闭门创作“黑字系列“第三部“黑雾”的“扫黑先锋”张成功;又在西施故乡、江南小城诸暨“抓到”了正在片场紧张拍摄电影《西施眼》的导演管虎,听他们讲述《黑洞》幕后的故事。
-为什么选择“黑”色题材
记者:张先生,当初您为什么想创作“黑字系列”小说?
张成功:我创作黑字系列其实是一种巧合。我曾经在安徽宿县公安局工作了十年,而我的对桌同事主动到矿区任公安局局长。在他的治理下宿县矿区治安好转、行贿受贿事件减少并抓起了六七十个犯罪分子,这中间有人收买他,有杀手追杀他,而此时他却被莫须有的罪名抓了起来。在狱中他与被他抓起来的犯罪分子关在一个牢房,在心灵上和肉体上都受到了非人待遇。我们所有知情干警在后来的日子里都为他奔走诉冤,当他平反出狱时我就下决心一定把他的事迹写成小说,这就是后来的《黑洞》。人民公安杂志把《黑洞》连载了一年,北京金央马影视公司的老总滕战找到我,以他的人格魅力吸引了我为他们创作《黑洞》剧本,而正在我写《黑洞》剧本时公安部紧急让我去采访广东查获“两吨多冰毒”的案件。这个案件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大案。在广州采访的时候我还知道了一个化学博士自己造冰毒的故事,于是我回到北京就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写出了《黑冰》。等我写完了《黑冰》之后我再回头写了《黑洞》的第二稿,结果这两部戏相继开拍又相继播出了,就造成了黑字热潮。而创作,《黑雾》是一个让我不愿说的原因。不久前的一天,我在宿县公安局时认识的一个开煤矿的朋友找到我希望我能向他哥哥说个情让他生存下去,可第二天他就死了。事后破案得知是他哥哥所杀,不久他哥哥的妻子又杀了他。这三个人都是我的朋友,几天之内我失去了三个朋友,使我想把这种商场上的厮杀表现出来,于是就开始写《黑雾》,《黑雾》将在今年五六月开拍
记者:从《黑冰》中的郭小鹏到《黑洞》中的聂明宇、张峰,观众们看到这些反面人物都被赋予了一些很人性、很容易被观众同情的因素,因此在评论界中有种观点认为眼下荧屏中的反派有种“审美化”的倾向?
张成功:其实我在创作剧中人物时无论正反角色都是全身心融入地写作。写郭小鹏这个毒枭时我就天天幻想如果自己是他会怎么办,会怎么行为举止,因为毒枭、警察都不是符号。此外我认为人物的刻画与美化不是一个概念,人物的刻画是把反派当人来写,要写出他们的残忍性,也要写出他们人性中真实的一面,而反派人物美化是另一回事,是欣赏坏人的犯罪经历、犯罪动机,这样创作就是反道德、反人类的。
管虎:我就特别不同意这种说法,电视剧好坏没别的标准,就一个,观众是不是爱看,那就完了,别的都甭说,都是废话。我觉得观众是最重要的,电视剧不就是给观众看的吗?
-反派角色有多“黑”
记者:从《黑冰》、《黑洞》的播出反馈来看,反黑题材是否存在着“反派好演,警察难当”的现象?
管虎:那是因为这些反派首先也是我喜欢的。另外塑造陈道明、刘斌饰演的这些角色,我着力了。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写这么一批人,就是这么几个形象,因为他们是复杂的,而且他那种复杂不是咱们主观意念上的复杂——像人要有两面性那种的复杂,要有好有坏,他们不是那种,我希望他们是活生生的人。
张成功:郭小鹏、聂明宇之所以被观众记住的重要原因是王志文和陈道明两位大腕演员的明星效应所致。王志文在接演郭小鹏时全身心地投入角色揣摩感觉,他曾对我说:“如果演员用心演戏那么这个角色就会非常不得了。”而陈道明为演聂明宇买了不少有关犯罪题材的书籍来看,并且为我创作出谋划策,至于荧屏中“警察难当”的原因主要是“反派”人物过于丰富造成的,而警察受职业的限制,不太好展开了写他们人性中的缺陷,所以造成演员在表演上也难以突破。
记者:这几位都是您心目中理想的人选吗?
管虎:我碰上的这几个合作演员,相对比较聪明,很职业,他们自己也都知道在自己江河日下的时候拍这么一部戏的重要性,他们要转型,而这些角色也恰恰给予他们转型的感觉。作为陈道明,他是一个转型的感觉,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往一块儿用功夫,我觉得只要你下功夫,都能看得出来。
从弄剧本时我和陈道明就在一起聊,当时他没说,可是我有意从他自己的各种技能出发,就把这个角色写成陈道明,只是他换了个名字叫聂明宇而已。所以他的本性得以很大程度的流露。我觉得道明当然是一个极为成熟和出色的演员,但他之前的戏大部分是技术型的,就是去塑造一个形象。
现在我让他回头,他也自己要回头,从本色走,相反很有意思。因为他本性是有一种忧郁,有一种深远的东西,所以他把这些拿出来之后就比较舒服。我觉得事儿就要做舒服了。演员演得舒服,你写得也舒服,拍得也舒服,大家看着就也舒服了,是吧?
刘斌跟我都算是朋友,比较谈得来,就跟哥们儿弟兄似的,大家一说都明白。比如说他的笑,是极有特点的,是非常丰富的,微微一笑啊,调侃的……各种各样。刚一见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看上去傻胖傻胖的,可是内心极度丰富。如果有可能把这种丰富拿出来,他就完成了任务。
张峰这个人物我自己写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我觉得他是我向往的男人的样子,我自己都做不到。但是他做到了。
记者:现在荧屏中的反派人物大多都以“高智商犯罪”性格扭曲的形象出现,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荧屏中出现新的反派人物脸谱化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