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清晨妻子都要讲述她昨晚的梦,我听着常常无语。
其实,我的睡眠也不好,也常做梦,可我不喜欢说。
我时常的会梦见我在高三,复习历史,好象明天就要考试了,可世界历史还一页没看呢。急!
也常梦到父亲,穿一身蓝衣服,坐在炕沿上,看着我,面容沉静,不言不语。好象是我的童年。
醒了,睡意如云烟一样散尽。
我想高考永远是我的一个结,我解不开它;而父亲过早的离去,在我的内心是最大的轰塌。
多少年逝去了,人生好象进入了另一种境况,有些过往已经渐渐远去,有些却越来越清晰。
三月已逝,春雨应该近了,我想走进雨里。
商店进了很多的玉米大豆蔬菜种子,我让嫂子在办公室里种了些。
看看种子的芽率和纯度,也想在这个绵长的冬季里看一点绿色,给麻木的内心注入一点生机。
那些日子,正落着雪。我常到办公室来看它们,它们渐渐的破土,露出嫩绿的头来,我们一起微笑。
窗外的积雪整日落着,雪落在雪上安然恬静。屋里的小苗渐渐伸直了身腰,吐出两片绿叶,如同两只小 手。
如今已经茁壮地快有一尺高了,一片翠绿。我低下头来注视它们,它们好象在暖阳里舞蹈。
窗外的三月,难寻春天的气息,而屋内的这一点点绿色却给予了。
世象变幻,人事纷繁。做一个简单而知足的人,很好。
转眼兄长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手上的伤早已经结了疤,如一颗酱色的蚕豆。
上几天去烧“五七”,兄长的坟茔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花圈上的花已经褪了鲜艳的颜色。
弟弟说,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要好好的添添坟,预报今年的雨水大。
想起很多年前,兄长领着我们,一起去春游,为给我们掏桥下的鸟,自己不小心掉到桥下的淤泥里;恋爱的时候,领着我们去看扭秧歌的未来大嫂;在大姨家吃饭,他给我们夹菜的情景,一晃已经是快三十 年前的事情了。
昨天下午,看见兄长生前的一个好朋友,我问他去做什么?他回,去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