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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的喜悦

导读:

  每年春节前,我都会给生活在林区的三叔通个电话拜早年。今年春节前的一天,我又拿起电话,打通了三

  每年春节前,我都会给生活在林区的三叔通个电话拜早年。今年春节前的一天,我又拿起电话,打通了三叔家。三叔在电话的那一端听见是我非常高兴,立即告诉我他家今年发生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告别居住了四十多年的故居,搬进棚户改造后的新楼。语气里流露出无限快慰。

  三叔今年八十有七,可谓春秋已高。但眼不花、耳不聋,还能骑自行车。三叔为人淳朴,退休前在一家林业机械厂当车工,工作认真,踏实肯干,技术在车间里也是响当当的,曾几次被评为工厂劳模。在我小时候,我家与三叔家同生活在一个林区。我曾路过三叔所在的工厂,看见三叔胸佩大红花的照片镶嵌在光荣榜上,很为三叔骄傲。三叔与三婶共有8个子女,当年10口人居然能挤在两间面积不到三十米的居室生活20几年真是难以想象。记得三叔家进门就是厨房,裤腿都能蹭到锅台。尤其是一到夏天,室内热的像蒸笼。真是苦不堪言。为了解决10口人的居住问题,三叔不愧是技术工人,因地制宜,自己动手将厨房后面间壁起来,搭上火炕,这样一家十口才勉强容身。小时候,我经常去三叔家,找堂兄玩,给我的感觉三叔家虽然狭小,且孩子多,人手杂,但收拾的干净整洁,窗明几亮。这些都与三叔勤俭持家的习惯分不开的。在我的记忆里,三叔家门前始终垛有两大摞树皮,那树皮都是三叔业余时间带领子女去贮木场捡拾的。如山的柴垛常常引起左邻右舍的艳羡。记得三叔有这样一句口头语:要想富鸡叫头遍穿棉裤,要想穷睡到天亮日头红。这句简单平易却又饱含哲理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1969年秋,由于父亲工作调动,我家迁移到位于松花江中游的一个森工企业。不久,三叔来信说工厂考虑到三叔家人口多,给调整了一处住房,尽管也是旧房子,但面积比以前有所增加。闻此我暗暗为三叔高兴。虽然增加不大,但毕竟属于改善。两年后的暑假,读中学的我重回故地,得机会去三叔家探亲。果然感觉三叔家的面积比以前大了许多。由一屋一厨,增至为两屋一厨。加之几个姐姐已经陆续出嫁,屋子显然比以前宽敞了许多。看我到来,三叔也很高兴。特地去街上买来鱼肉,让三婶做了几个好菜款待我。吃饭时,我对三叔说:这回房子改善了满意吗?三叔说组织给咱加大了面积就不错了,还有很多职工不如咱那。一边说,眼里露出感激的神情。吃完饭,我在三叔的新家小院转转,看到地面是用捡来的砖头铺设而成美丽的图案,窗前还有一个小型的花坛,里面种着各种鲜花,将小院辉映的五彩缤纷,微风袭来,阵阵花香扑面而来,看得出三叔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后来我曾用这样的诗句来抒发我当时的感慨:当年蜗居热如蒸,一朝搬迁新院庭。小院整洁砖铺地,朵朵鲜花映日红。

  九十年代初,三婶不慎患了偏瘫,长年卧床。已经退休了的三叔和子女们不但无怨无悔地精心照料三婶,三叔还利用后院盖起猪舍,每年都能出栏十几头猪,以此来弥补给三婶治疗的花费。按照三叔的话说,咱退休了,能干点就干点,宁可自己累一点也别给企业添麻烦。从三叔朴素的话语里,我读出一个林业职工的朴素情怀。

  三婶过世后,每次去三叔所在的地区公出,我都会利用闲暇去看看年事已高的三叔。此时,三叔的子女都已经男婚女嫁,只有已经从企业下岗的老儿子和三叔一起生活,照料三叔的起居。

  岁月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悄然地改变一切。再次踏进三叔家的小院,看到小院地势已经低于街道,虽然依旧干净整洁,但房舍已经显得格外陈旧,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不堪岁月的重负。由于时间太久,屋子似乎已经下沉,加之采光不好,屋内显得破旧阴暗,纯属于需要改造的棚户房。一个冬天,我再次走进三叔家的大门,在炕上坐了一会,年过八旬的三叔起身下地,穿上大衣,自己从外面拎煤回来烧炉子取暖,就对三叔说,不如买间商品楼。一来有暖气不用自己烧炉子了,二来也改变一下环境,干了一辈子也享享福。三叔笑笑说,这么大年纪了,就住在这吧,已经习惯了。再说孙子上学也需要用钱,先把孩子供上大学再说。话虽这样说,但三叔拎煤取暖的镜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我暗暗期待三叔有一天能搬进宽敞明亮的楼房,不用再去为取暖的事操心费力,能真正享享清福。果然天随人愿。今天听到三叔的喜讯我打心眼里为三叔高兴。不仅如此,三叔还告诉我,根据原有面积这次一共分给两套住房,也就是说等三叔的孙子成年后结婚也不用着急了。语气里洋溢着深深的欣慰。是啊!真是可喜可贺。放下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仿佛看到三叔正坐在明亮的新居里,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也被三叔的喜悦感染的我想写一幅对联送给三叔,作为龙年新春的贺礼。经过思考,于是笔底就出现这样的联语:

  喜迁新居看楼高屋敞今非昔比;饮水思源歌林茂企兴日新月异。

  横批是:祖国春暖。

  我想三叔一定会欣然笑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