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颠簸在生活的风口浪尖,起起落落间,貌似平静的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之舵,航行在既定的航线里。却永远不知道,那片叫做命运的海洋里,哪儿隐藏着暗流漩涡,一不小心就被吞噬。也永远无法预料,何时会有巨浪海啸侵袭,陷入危机丛生里拼命的挣扎,。
命运,是无形的吧!很多时候,尽力忽略着它的存在,抑或,当它从不存在。自信而骄傲的以为,自己的人生是由自己掌握的,无关其它。对那些借口落身命运之手的懦弱,投之以冷眸轻笑。当繁华落幕,芳年沉寂,回首,那一路跌跌撞撞、悲悲喜喜,莫不是被无形的束缚着,从未曾偏离,也无法逃离。
理由只有一个:命运,以生命的状态存在着,只要人的生命还存在,命运就与之并在,如影随形。命运,依附于生命;生命,又以命运的名义体现着。命运终止运行的那一刻,一个人的生命,也顷刻烟消云散,不着痕迹。
呱呱落地的那一刻,命运,也拉开序幕……
一
宛儿自小体弱,记事起,身为赤脚医生的妈妈,常常在她的屁股上留下密密麻麻的针眼,以至于她在那些生病的日子里,走路一瘸一拐,疼的感觉在心里,留下恐惧的影子。
但奶奶说,宛儿九个月的时候,奶奶放心的把她放在门口的地上坐着,转身进屋拿东西,回来时发现,宛儿不见了。在距离奶奶家十多米的一个池塘里,奶奶发现了站在水边的宛儿……
奶奶多次谈起她九个月时的第一次走路,幽幽的重复着那一句。“女孩子家,走路太早,命不好……”
七岁那年的一天,宛儿看到和她年龄相仿的玩伴,搬着凳子,陆陆续续在门前经过,很奇怪:“你们干什么去?”
邻家胖哥哥堆满笑意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得意:“上学去!你不去吗?”
“上学?”她一脸疑惑。
“对,交两元钱就行。到学校老师就发本子!”不待胖哥哥说完,宛儿扭头跑回家,幼儿园唱歌跳舞的欢乐抵不过对小学神秘的向往。
“娘,别人都去上学了,我也要去,只要两元钱……”宛儿在娘面前低低的撒娇。
娘笑,止不住的惊讶;“你太小了……”
“我就要去……”宛儿搬起小凳子,眼睛定定的看着娘。娘拗不过宛儿。
宛儿接过两元钱,飞快的往学校跑去。
一九八几年的农村,两元钱,一本语文,一本数学,简易的课桌,自带板凳,粗布的书包。
学校只是简单的一排砖房教室,没有校园,没有花草,甚至,教室的门口没有注明班级。
第二天,宛儿拿着小凳子冲进教室,尴尬的发现,那些闹腾着的孩子,都是比自己大一些的,忽然明白,走错教室了!她红着脸退出来,背后一阵哄笑。
九月的一天放学,宛儿放学回家,娘躺在床上,靠近墙的那一面,身边紧挨着一个被包裹的有些严密的小花被,上面盖着一条花毛巾,半露着一张小小的脸。宛儿很好奇;“这是谁家的娃娃?”
妈妈被逗笑了,柔声说:“你的小弟弟呀!”
宛儿怔住,她已经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了,那这个……?于是笨笨的问了一句那个没有电视,没有图书,没有电脑,没人解释人从何处来到哪儿去这些现在看来浅显易懂,而那个年代却比较迷惘的问题:“他从哪儿来的?”
娘又一次笑出声,:“娘今天早上下地了,用锄头除草,他就在土坷垃里面,娘把他捡回来的……”
宛儿信,娘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相信,甚至,她在忧虑那些土会不会让这个小人儿看起来不太卫生。
“那我呢?”宛儿继续自己比较认真的问题。
“你呀,你是娘在一堆石头里捡回来的。”娘怕宛儿接着问,“放下书包,出去玩吧!”
宛儿当时不知道,这个她唯一可以记得出生情景的弟弟,在以后的日子里,会纂取她那么多的牵挂,思念,和眼泪。
宛儿很聪明,年纪最小的她,成绩却名列前茅。
三年级的时候,班主任是一个极可爱的老头,风趣和蔼。教室比较大,后边用一块草帘隔开,支着一口锅,那是班主任的厨房。
贫瘠的年代,没有零食。冬天,宛儿和同学最大的乐趣,就是把老师的杯子放在锅里面,里面装满水,奢侈的时候放上一些糖。第二天的早上,急不可待的掀开锅盖,一杯冻好的冰块,宛儿他们称之为“冰糕”,轮流着咬一口,凉凉的却开心至极。或者,偷偷把老师带去的红薯,悄悄放在外面的水井上,冻一夜后的红薯,软软绵绵的,竟也吃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