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时候,窗外是特别浓的雾,若是伸出手去,一定可以抓住一些。屋后的山被大雾深深地裹着,隐约可见些许春天的新绿。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服,喷上喜欢的香水,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再看窗外,大雾正一点点褪去,露出更多亲切而熟悉的内容。东方晨曦微露,一抹淡淡的红如胭脂般缀满山头——今天,应该是一个大晴天。
下得楼去,携女儿走了一段,遇上海棠开得正好,伸手摘了两朵,一人一花,各自赏玩。说说笑笑间走至小区门口,迎面看见先生正好来接我们。于是,车子开在桃红柳绿的文溪边,看见前方大片的春光温柔地靠拢过来,又悄悄地往后退去。美好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上午的时光,看阳光慢慢地洒过窗台,看着它慢慢地在我的窗前挪移位子,明媚而惬意。给办公室里的几盆植物浇了水,看着它们一日日地葱茏很是欣慰;给花瓶里的花换了水,摘去枯黄的叶子,并打算着再去买些新鲜的花草来。做完该做的工作,然后泡一杯花茶,开始读某位诗人的诗,听见他说:身旁的野花风情万种,此时想不柔情似水都很难……时光很慢,却是我喜欢的节奏。
中午,心有灵犀般地将吃饭地点选在同一家老饭店。大概十多年前,初相识,他在里头吃饭,看我从窗外经过,便追出来喊我一起吃饭。我拒绝,然后更快地走掉。 我们都清楚地记得,但是谁都没有说。因为,记得的又何止这个呢?
饭后,逛街。街上特别干净,道路两旁的樟树抽出嫩嫩的叶子,散发着好闻的香味。阳光透过枝叶,筛下许多明亮的斑点,有风经过,光斑便开始在地上跳跃。穿梭树下,光斑便轻轻地滑过了我的发梢、我的毛衣,跟着我晃晃悠悠地走一路。遇见一些人,看他们穿颜色亮丽的春装,从我面前慢慢走过,不拥挤也不慌张,偶尔站下看看顶上的蓝天,或者新长的叶子……
漫无目的地逛着,却见手中多出两样东西来——一对白色的枕头,一桶花。不知为何买它们,稍一思想,相视而笑。
下午,闲了的时候,和同事开有趣的玩笑,跟着他们嘻嘻哈哈地一阵乱笑。抽空给妈妈打了电话,陪着她发了些许牢骚后,听见她开心的笑声,便知道家里一切安好。然后看《平凡的世界》,庆幸我们生长在对的时代、对的地点。
晚上,去接女儿。碰见女儿同学的妈妈,听她一项又一项地罗列女儿在家之“罪状”——迷恋电视电脑,做作业讨价还价,爱使小性子等等。窃喜女儿除了比较迷恋电视和有较强的表演欲望外,没有多少类似问题。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同时忍不住骄傲起来。
见得女儿,接过她递过来的试卷,听见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怕你们骂我。她给了我们一个特殊的分数,全是因为丢了那个可爱的小括号。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在心里发誓:打死我也不骂她!谁的小时候没有过几件荒唐事呢?而后去看了我的侄女,看着她像小鸟一样飞奔过来,听见她响亮地喊我们,然后接过好吃的,发出咯咯的笑声,我们也一样开心极了。
回到家,女儿开始写她的作业,订正她的试卷,我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读我喜欢的书。看着她恶狠狠地补上所有可恶的小括号,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下一回,不要再如此马虎。
等女儿如释重负般地合上书本,飞奔下楼和妹妹玩成一片,我开始写我的日记,记下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所有寻常的内容。其实,我不只珍贵9年前的今天,而是以此来见证9年中每一个如此一样平凡的日子给我带来的安宁与快乐。